當朱古力遇上暖蛋時──國際城市內部崩坍(2005-06-16)

前年底寫過一篇「黑熊『笑』吃飼料」,經兩年悉心餵飼,再加上將唔順眼的訓練員撤換,由遙控機械人訓練,黑熊似乎健康地成長,膽藏功能良好,雖經「神話」、「膠廠」抽膽汁,似乎仍然可以抽黎造「終遠」、「紋身」等藥。呢d大補劑,如果抽自稱將會「超港趕紐」的黑熊毛公仔,是但抽一次都可以膽盡身亡,黑熊人民似乎可以鬆一口氣。

公仔箱肥皂劇有個情節:造餅大師精心雕琢一個朱古力雕塑,搗蛋學徒放幾隻暖蛋入暖箱,結果朱古力蛋糕整個崩坍,劇情係餅師救返個蛋糕,一個城市內部崩坍,邊個有能力救?

任何城市均有興盛衰落,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樣,網上找到一本《消失的城市───著名廢都的興亡故事和奇妙探險》,是講述世界各國荒廢城市。將這些例子套入香港當然是引喻失義,但有四個城市的故事,很值的香港人細味:威尼斯、底特律、揚州、開封。

在《君王論》威尼斯等如一個國家,有軍隊,有手工業,有貿易,甚至有殖民地,但自從大西洋航線發現,加上地中海航路被回教徒所阻,財雄勢大的威尼斯最後也縮回做一個旅遊城市。底特律是美國的汽車場,自從美國汽車業被日本徹底打敗,衰落便無可避免,遲早變成《鐵甲威龍》所描述的廢墟。揚州清朝時是江南最興盛的城市,點解被上海取代?開封曾是中原最興盛的城市,做過北宋的首都,點解現在河南省的省會是鄭州?因為海路代替了運河,因為鐵路代替了漕運。

當然,當中也隱藏了城市發展導致物價上漲,土地不足,經濟結構轉型,鄰近地區競爭等。我們從現代看古代,或者從本地人看外國,視野當然有局限性,但亦要自我檢討這種情況會否在香港發生。其實深圳及東莞均有人著文大力批判本市,引起一陣討論的熱潮,香港反而欠決這份自省的精神,這才是香港最大的危機。

成本上漲,結果就是產業向外遷。對於企業或者資本擁者來說,一件工作在那裏完成不是問題;對於勞動人口來說,產業外移即是工作機會減少,即是加薪機會減少;對於城市來說,就是產業空洞化,更有稅收及收入外移的問題,日本、台灣、香港均面對這種問題。為了填充這個窟窿,城市要發展新產業,一方面代替原有產業,容納排出來的剩餘勞動力,一方面要填補減少了的政費收入。

如果,一個城市經多年努力,也無法找到替代失去了的功能,無法找到適當的產業,甚至連養活人民的資源也不足,則會有何結果?土地,是不會走的;建築物或基建也不會走的;但是人,則會走;資金也可以走。而決定一個人走不走,先走還是遲走,卻與一個人的能力有關。十多年前因九七六四等因素,香港在短短十多年間移走了幾十萬較有能力及財富的人,本應是記憶尤新,但社會上刻意掩蓋這種回憶,以至因留下的人受益而選擇性遺忘,卻反為鴕鳥式的自欺欺人。個人因競爭減少而得益,社會整體卻承受質素下降及競爭力薄弱。

產業萎縮後,接著是社會上有能力的人外移,當資金及市場相繼流走時,城市的硬件雖在,但軟件卻日益空洞,晚上回港睡覺避稅的人,卻在日間為河北貢獻青春,香港號稱有七百八十萬人,究竟有幾多真係在港生產及消費?產業空洞化已經廿年,下一步是人口空洞化,不單香港出生的人減少,移入人口也減少,君不見連每日150人的名額也未用盡?

幼稚園集體倒閉,跟著小學殺校,然後是中學殺校,暫時睇唔到大學會殺校,但係閂定水喉都差唔多,之後應該係請唔夠技術性、知識性及專業性人員,沒有足夠的管理人員自然經濟活力不足,連非技術及前線的工作也減少。企業回應這個無論生產及消費均在收縮周期的城市,自然是徹走。

留下來的,如果是資產擁有及控制者,當然是將投資帶到其他地方,就像銀英傳中,地球耗盡了資源之後也未即時到達末日,而是先透過控制及壟斷其他星球的生產及資源,以供地球消費,但當被控制者有反撲的一天時,鄰近地區學習了生產技術及累積了足夠資本後,不是像天狼星反地球聯盟般對抗地球嗎?

當然,鄰近地區這些暖蛋仍未有足夠力量熔掉香港這個朱古力雕塑,但沒有任何理由相信這個趨勢將會逆轉之前,我們可以預期熔解及崩坍的過程只是一點一滴地向前推進。

作為投資者應找尋方法乘勢而行,作為勞動階層最好能改變自己的現狀,如無法做到,旁人也無法作出任何幫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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