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解唔推倒「判上判」?(2007/08/16)

紮鐵工人罷工進入第8日,已經進展到商會唔肯傾,政府唔想介入,其他工種如水喉及泥頭車司機出聲頂唔順。筆者冷眼旁觀,發覺香港人開始習慣一種「一步不讓」的談判方式,早前的天星皇后事件如是,今次事件亦如是,彷彿只要作出任何讓步就係「認衰仔」,就係出賣群眾。

勞資談判毫無疑問是一種商業行為,一方面是供方,一方面是求方,會考經濟科有教,供求線均是斜線,價格越高供應越多需求越少,價格越低相反,換一個講法是當某個價位時出現供過於求,表示價格有下調壓力。工人透露每月開工不足,其實是自揭底牌:要加薪只有令供應減少,否則要維持價格的結果就是開工不足。懷念九七前日薪千二八小時工作,可以說是「講不出聲」的集體回憶。九七年時的市場供求情況,已經一去不返。

有工會成員認為統計處數據遠比工人實際所得為高,質疑是因為統計處只向承建商搜集資料不能反映現實,同時因為「判上判層層食價」令到工人實得遠比承建商數據為低。筆者以為,如工會認為判上判是不合理的話,應該致力打倒這種制度,解救工人於倒懸之苦,為甚麼捨正道而忽由呢?讓我們假定某報列出的統計處數據代表承建商支付的薪金中位數,工聯會數據代表工人實收數額,則可以假定兩者的差價是「判上判層層食價」的「剝削勞動階層剩餘價值」(套用某學派的著色語言)。假定「判上判層層食價」是一門生意,這個生意有多少利潤呢?見下表:

工 種    數據中位數    差額%
統計處  工聯會
紮 鐵  $1,134.6 $600.0   47.1%
落石屎  $942.8  $550.0  41.7%
木 工  $934.7  $550.0  41.2%
釘 板  $999.1  $700.0  29.9%
泥 水  $861.0  $650.0  24.5%
水 喉  $808.1  $650.0  19.6%

大家會奇怪,為甚麼不同工種的差距如此之大?既然紮鐵、落石屎、木工判頭制度可以食價四成以上,即是六分本錢可以賺四分利,咁係唔係叫工人改為做判頭更加上算?筆者是外行人,當然唔會諗得明,有日與一名業內從業員吃飯,佢一聽紮鐵工種便彈了一句:「呢個工種轉唔到做戶內工作,又轉唔到做裝修。」即是說,銀幣的一面是「剝削」,另一面其實是「無法剝削」:泥水、水喉相對於紮鐵、落石屎、木工是較為容易轉為裝修(很多本來屬於木工的裝修工序被國內傢俬廠代替了)。

我們又看一看工聯會建築業屬會名單:

香港建造業總工會
港九坭水建築業職工會
港九木匠總工會

港九油漆業總工會
港九搭棚同敬工會
香港喉管從業員總會
港九船塢碼頭做木總會
香港木箱工會
港九雕刻木器業職業工會
港九水泥混凝土工程業職工會
香港建造業機械操作及維修專業人員協會
建造業訓練局員工協會
香港建築模板業職工會
香港建造業扎鐵職工會
香港裝修及屋宇維修從業員協會
香港建造業測量、平水及工程管理人員協會
香港通架專業人員總會
港九打石建造業職工會
港九船務剷漆油漆工會
港九籐業竹器職工總會

為甚麼不提油漆、搭棚、木器、裝修、機械、測量等工人慘被「判上判層層食價」的慘況?說穿了就是條數根本就唔見得人,例如水喉,假定判了兩層,由兩班人瓜分19.6%毛利(gross profit)或者每個水喉工人每天$158.1,如此這般「食價」算不算是一項生意?其他差價更少的工種便無謂拿出來了!歸根結底工會也不能不承認,工人要吃飯,中間人也要吃飯,中間人有存在的價值。

話又說回來,既然工會口口聲「判上判層層食價」如此萬惡,飲馬列奶水大的工會為甚麼還要讓吸血鬼剝削工人階級呢?如果將建築工人都轉為長工,是不是便沒有開工不足的現象呢?筆者以為建築業作為一盤生意,不是定量工作,有工開就有收入(無論承建商、分判商、判頭、工人),無工開就無收入,所以一定要盡量減少固定成本,到有工作做時才埋班。當市場上某工種的勞動力供應過剩之下,除了因為人際關係之類的主觀因素之外,價格競爭便成為無可避免的原因。

以上分析好像很冷血,完全不同情別人的慘況,但筆者想穿腦袋也想不到如何能在紮鐵工人開工不足(即是供應過剩)之下能令薪酬回升之餘能夠掃除吊鹽水現象。唯一的方法是由市場供求入手,一方面令紮鐵工人數量減少,如透過轉業;另一方面令到紮鐵行業工作量增加,但在預製組件技術日益成熟之下,香港的製作成本又難以與國內競爭。

如果有人想到辦法能夠在自由市場經濟下長期背離供求定律做生意,筆者唯有寫個服字。

「人工冇統計處講咁高」

【本報訊】當扎鐵商會日前公佈今年8月扎鐵工可加至850元,而過去8日扎鐵工人不斷疾呼日薪只得600多元的時候,統計處的「從事公營建築工程的工人每日平均工資」數據卻指,扎鐵工人日賺高達1,134元!工聯會及職工盟昨雙雙踢爆統計處的數據不準確,要求處方改善統計方法,「應該直接問工人,唔好只係向承建商收料」。

忽略判上判食價

據本報翻查今年5月的統計數據顯示,扎鐵工日薪達1,134元,釘板工日薪999.1元、木工日賺934元。但工聯會建造業總工會指出,今年扎鐵工日薪只有500元至700元、釘板工只得700元、木工只日賺500至600元。即使按建築扎鐵商會近日公佈,今年扎鐵散工可加至850元,也較統計處的數據少284元。

工人的工資與統計處的數據差一大截,不少扎鐵工因此氣憤難平,連日向工會追問到底那批人有逾千元日薪。建造業總工會理事長蔡鎮華表示,問題出於統計處只向承建商索取工資資料,忽略判上判層層食價問題,高估工人的日薪、數據脫離現實。

財經事務及庫務局發言人則回應指,統計處的數據由承建商每月提供,但只包括政府部門的公營工程項目,不能跟工會提供的資料直接比較。

但職工盟幹事潘文翰反駁,公營地盤以價低者得的投標方式,工人受中間剝削更嚴重,「人工冇統計處講到咁高」。他認為處方應改善統計方法,直接向工人查詢,以掌握最準確數據。

2 thoughts on “點解唔推倒「判上判」?(2007/08/16)

  1. 扎鐵中工想做大エ—–大エ想做蛇頭—–蛇頭想做打理—–打理想做紮鐵小分判—–小分判想做大分判—–大分判想做分判商—–分判商想做建造商——建造商想做地產商——地產商想做———??? 鬥平鬥賤鬥搶,沒有『實力』擘炮,破產。

  2. AM730代李慧玲果個姓郭的,話做紥鐵的辛苦到出咕哩毛。似乎佢地除左「做野好辛苦」同埋「搵埋唔夠養家」之外,其實無乜理據解釋點解一定要 今年 加到$950,連出年加到$950都唔得。由$800加到即係上升18.75%,咁明年呢個時候係唔係要求$1,128?商會應承,拖到一年,咪用更多預製組件囉!

C.K. 發表迴響取消回覆